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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接力

赵西霞
更新于: 2017年3月10日 08:44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深深打动了我的心灵。我迫不及待地到新华书店找到这本书,利用清明三天长假细细品读,获益获智的同时,也明白人生,原来就是一场接力。

   《目送》是被誉为华文世界最犀利的的一枝笔--台湾作家龙应台所著,是她“献给我的父亲、母亲和兄弟们”的书。全书由73篇随笔、散文组成,共分三辑,各辑之间有所区隔但亦不无交叉。书中写了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写失败和脆弱、失落和放手,写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其中对年迈的父母,龙应台像对孩子一样照顾和呵护,读之让我动容。她让两个孩子设法逗外公说话,寻找老人感兴趣的话题;她去医院探视父亲,推着他出来透气,为他清理失禁的屎尿;她在父亲将殁之前向喇嘛求助,以去除老人内心之中的恐惧;她与母亲和兄弟一道返乡,按照湘楚风俗安顿父亲的灵魂;她给曾经爱美的母亲染完指甲又染趾甲;她陪着失眠的母亲深夜去街头吃东西;她因为要离开而提前二十四小时开始耐心安慰失忆的母亲……虽然处处只是些庸常的碎屑,却时时闪耀着爱的光辉。

   置于卷首的《目送》一文,据说是在港台和海外流传最广的一篇,也是全书中我最喜欢的一篇。文中叙写作为母亲的龙应台送儿子去上学,“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几条街”,直到“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那时的儿子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断地回头;待到华安十六岁赴美去做交换生,已是“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了,这次第如何教人不落寞?这个时候,龙应台是一个目送者。接着,她笔峰一转,回过头来想想她自己被目送的时候。那时她去外地求学,爸爸开了辆破车送她去,在离学校有点路的不起眼的地方就停下了,很抱歉地对她说怕他的破车丢了她的脸,那个时候,龙应台是个被目送的人。后来爸爸生了大病走了,龙应台又成了目送他上路的人。

    读至此处,我禁不住掩卷沉思,我儿子成长的点滴也从模糊走向清晰。记得我第一次送他上幼儿园时,他胆怯地将身体藏在我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大腿。我脚步每前挪一步,他的恐惧就增加一分……直至老师弯腰,将他从我身后强行抱进幼儿园教室时,他哭闹扭曲的身体,在入教室拐角将要在我视线消失的一瞬那,猛地回头,拚尽全力向我嘶喊着“妈妈,早点来接我”!及长,初上小学时,他总再三叮咛我,要我放学去接他;现在,他已小学五年级,再也不肯安静地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而是选择,绞尽脑汁地从我手中抢走自行车,然后跨上去,呼啸着向学校奔去。留给我的,是他越行越远的背影,和我 “骑慢点,走人行道”的叮嘱声,在风中摇曳回响……我又想起了1993年,母亲送我去铜陵财专报到的情景。其时父亲因为交通事故受伤,卧床休养不能前行;母亲放心不下,非要亲自送我去财专报到。因为父亲的伤,母亲准备不足,没给初上大学的我添置新衣。进入财专校园时,看着周围的新生个个衣着光鲜,母亲竟深深自责起来。母亲坐汽车回家时,等车子发动后,她将身上仅有的100元钱从车窗里扔给我,叮嘱我熟悉环境后,到街上去买一两件新衣,然后就和那辆汽车一起,在我的视线里渐行渐远。2002年底,母亲因突发脑溢血,我目送着她睁着眼做完CT后,再目送她闭着眼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然后在那飘着雪花的寒冬里,我再深深、深深地目送着她,安静地入土……

  我在《目送》一书中,终于明白,下一辈长得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视线;上一辈长得老了,也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世界。你不断重复上一辈做过的事,不断有人来重复你做过的事。我也终于明白,人生,原来就是一场接力,并且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因为,“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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