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崇拜而向往
1971年,过了春节,虚岁8岁的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年前便为我缝制好了书包——用一条白手巾,从中间折叠过来,把两边缝上,上面抽个带儿,提起来就是个书包。当然,里面也不需要装更多的东西,一本算数书,一本语文书,一个算术本,一个方格本,一个文具盒,这就是一个小学生的全部家当。
妈妈没有文化,爸爸上学不多,他们更多的寄希望于我们姐弟四个,能够好好念书。姐姐比我大3岁,哥哥比我大两岁,在学校表现都不错,一开始老师就让我和哥哥在各自所在的班里当班长,可是放学回到家里,跟爸妈一说,都不同意我们当,说是不能当干部,当干部会伤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第二天我们哥俩全找老师辞职,现在想想那是单纯的我们一定给学校制造了一个不小的新闻呢。后来长大了,知道爸妈的良苦用心,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快乐的生活和成长。因为爸爸当村干部,吃尽了运动的苦头,几乎陷入了绝望地境地。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遭如此厄运,干脆不当干部。
直到四年级,我因闹眼病,误学太多,妈妈说,你再在四年级上一年吧。我在小学学习是很好的,老师没有让我留级的意思,我把想法告诉了老师,老师答应了。老师也向我提了要求,说你当班长吧。我犹豫了一会答应了,到家里跟爸爸妈妈说,他们也没有再反对,那时运动就逐渐淡化了。
在四年级读书两年,是我小学阶段辉煌的两年。武老师字写得漂亮,我很崇拜他,上课时总是悄悄地在下面模仿他的字体,如果说现在我的字写的还算不错的话,基础就是那是打下的。我从那时开始布置村里的黑板报,人小,黑板高,就站在桌子上,每每听到村里上下班的老农的夸赞声——这是谁家小子,字写得很漂亮,心里真是美滋滋的。他人也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循循善诱。他对我似乎也特别的偏爱,常常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教我打珠算,好像在几个老师面前炫耀我似的,报出很多数来,让我打。他在班里大树我的威信,把好多班里的事务交给我,同学们也给面子,都服从我。那时我们经常帮生产队去干活,停课,排上队,兴高采烈去地里,边走边唱: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身背小竹篮,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我是公社小社员。现在看那是违反教育规律的,打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但真的影响了学习,影响了成长吗?我觉得那时的孩子都很健康,不断的与土地的亲和,与劳动的结缘,让我们更多的把自己的生长植根于泥土之中,灵魂深处多了许多的淳朴与厚道。
到了地里干起活来,老师总是先分配其他同学,最后让我监督大家,记得一次去玉米地里撒颗粒剂——废弃的砖头砸碎成渣,拌上农药,放在玉米秧芯里,消灭虫子。老师就让我在同学们的后面检查,看看是不是每一棵秧上都撒上了,撒的多少是不是合适。我在班里的威信是很高的,应该是仅次于班主任的,平日里,老师不在,维持秩序,管理事务都是我的事情,同学们也很服气,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我们几个男同学逗着玩,一般都分成两拨儿,我们的对手一个大个子同学,把我们同伙给抱住了往墙角推,同伙对着抱他的同学想说:你个B养的,不敢整小环,整我来了,结果情急之下,说成了“你不敢整小环,整我个B养的来了”,后来很长时间成了大家取笑他的一个话柄。但那时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其他的色彩和目的,就是为了一个高兴,为了一个痛快,那时觉得班集体真的很可爱。对了,那时放假时,我们还自己组织运动会,跑的快的,发给是我画的奖状,铁良是跑得最快的,奖状都让他夺走了。所有这些,除了生活本身之外,或许对我们都是一种历练,一种积淀,尽管我们都不曾设想自己的未来。
对老师的崇拜,对班级的热爱,让我逐渐萌生了将来做一名教师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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