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鸡,拿虫菜
我家从不买鸡蛋,只吃从妈妈家拿回来的爸妈所养的“宠物鸡”下的蛋。
我从小到大,爸妈从没有不养鸡的时候。以前我家养鸡就很精心,近年来老爸老妈更是让养的那几只鸡享受到了宠物的待遇。老家院子大,随着季节的不同,老爸会把鸡舍移到不同的位置,夏天追赶树荫,冬天选择向阳。现在总共有五只鸡,却性情不投,到一起就打架,而且是强强联手,共同欺负弱小。据说以前它们竟把拐子啄得头上直流血。老爸不辞辛苦地搭了两处鸡舍,让它们分开居住。白天选最好的时段在院子里放鸡,老爸就坐在一个马扎儿上看着它们散步、刨食儿、撒欢儿、斗架……瘦弱的那两只,一只拐腿的,一只脖子上没毛的,总是在老爸附近徘徊,一旦另外三员猛将有挑衅的动向,它俩就马上到老爸身边寻求庇护,而那三只猛士也识相得不敢再近前造次。老爸最讨厌以强欺弱,肯定曾经狠狠地教训过它们。这两只弱鸡却深得老爸宠爱,它们一只被鼠夹夹伤过腿,另一只被黄鼠狼咬伤过脖子,都是老爸喂水、喂食又喂药,从生死边缘上把它们救回来的。这两个家伙也很懂得知恩图报,长相羸弱却极能产蛋,有几次小拐子奇迹般的一天产两个蛋,早上产一只,傍晚再产一只,而且产完后就咋咋呼呼地咯咯叫着报功请赏。每个鸡生的蛋爸妈都是认识的。有趣的是,这两个患难伙伴简直形影不离,就连生蛋时也不例外。一只鸡去窝里生蛋了,另一只也一定会在窝旁边静静地看着等着它,也不怕人家生蛋时不好意思。
这五只鸡在主人跟前也很争宠。放鸡的时候,爸爸经常用手敲敲地,然后手心向上招呼鸡宠物们:“过来,过来,我看看胖了没有。”几只鸡就争着跑过来,老爸双手抱起最近的那只,掂一掂分量,跟鸡说:“沉了,沉了,真的又胖了啊。”然后,放下它,用手梳理几下羽毛说:“去吧,玩儿去吧!”那鸡们都很享受地让父亲掂量着抚摸着。至于鸡的伙食,那自不必说。
这样的鸡生的蛋,不但是绿色的健康的,肯定也融入了鸡妈妈们的幸福心情。
我家很少到市场上买菜,最常吃的,就是从老家带回来的应季的瓜菜。妈妈勤劳,爱侍弄土地;婆婆更是收拾菜园的高手,园子里不但菜的品种多,而且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应时的吃货。最宝贵的是,妈妈们对于要给我们的菜从来不打药,生了虫子就用小镊子拿出来。有一次,妈妈说她在白菜上两天就拿了两矿泉水瓶的胖胖的肉虫。当然,这些胖胖的虫最后都成了鸡宠物们的腹中美餐。
我总是感恩感叹地母博爱。对于爱着她的勤劳的人们,土地从来都是那么慷慨!田垄上种几棵高粱,地头上按几株黄逗,篱笆旁边栽两棵南瓜、葫芦……一小片土地就能源源不断地给我们奉献出鲜美的佳肴。而对于要给我们的任何粮食蔬菜,父母们总会不自觉地就赋予它们特殊的待遇。
我总觉得在我家似乎并不讲究的日常饮食中,却蕴含着最讲究的味道。这就是家的味道,童年的味道,我们的生命之源的味道。
在最朴素的原初中,可能包含着生活的最高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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