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精灵(文/孙彩文)

水样的夜，没有皱纹，那枚开花的月儿，伴随夜的精灵开始飞翔……

收到昌军叙事《教育寻春之旅——四月北京行》，题目让我惊喜，如他走出心灵沼泽地的温暖，掠过心湖，拂扫远方夜的眼睛。

三段成文：感动、燃烧、明悟。内发心灵觉醒、内蕴勇气更新、内生成长幸福，像一束束心灵花瓣，把寻春的艰困站成四月的风景。

那是2014年，参加“飞翔者－－教师勇气更新”年度聚会，多方协调，带领昌军等63位教师，与来自全国各地的300余名教师相聚北京80中，在参与互动中找寻教师生命的真正位置，感受心灵增能的真谛。昌军特别回忆杨小洪老师和我以共同体方式进行的对话讲座、沙龙叙事、心理聊愈。他谈到给自己带来的疗愈点拨作用时，激动地说：这样的共同体，让我明晰了自己此前人生旅途中出现的问题，现在，我能正视并接纳并不完美的“我”，相信，通过自己的慢慢修正，会收获“自身认同与完整”的成长力量……和他一样，无数个“勇气”种子与共同体“飞翔者”结伴前行，贯通体制内外，创新“勇气村”共同体学习模式，学习变成修炼。

或许，太过漫长——二十年！似乎少有人能再鼓起勇气，驻足精神家园，寻找心灵回家之路。昌军做到了！

昌军是河北省唐山市曹妃甸区第六农场小学的一名教师，自1987年河北省滦县师范学校毕业，一直从事小学班主任及小学语文教学工作。他是一个始终坚持“独立的思想，自由的精神”的教师，对教育教学有独到而深刻的认识，并且在实际工作中身体力行。

记得2013年圣诞，我以名师身份去曹妃甸送课下乡。那天，在最后半小时互动答疑时，昌军起身到台前，拿个小本子，梗概梳理了我的讲座，然后面对三百余名参训教师，送我“三个叩问”。

昌军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与会老师们被我问题的尖锐惊住了，眼巴巴望着孙老师，为她捏了一把汗，会场一片寂静。我略有担忧，把记录的本子放在前排桌子上，准备自己作答。孙老师给我深深三鞠躬，她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正面“迎击”，而是透过教师的‘九大束缚’，用‘第二发展期’和‘三圈’理论，给被体制捆绑的我们，那无法自我超越的心松土。

后来，他在“给自己的成长记录”中再次提到这件事。他说：

那一次的相遇与交流（好多老师说那是“交锋”），彻底颠覆了我对“专家”的印象。正如文佳所说，彩文老师对底层教师的理解和关注，让我选择站出来（以前听专家讲座无数次，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冲动）；彩文老师的优雅和智慧，带动全场三百多小学语文教师的灵魂一起碰撞。也正如小洪老师所说，是彩文老师的三次鞠躬致谢，让我感受到了尊重与信任，于是我预想中的疾风暴雨变成了百川归一，虽有波涛汹涌也有流水潺潺。当主持人想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时，是彩文老师的微笑和全场教师的掌声和呐喊，支持我坚定地站在那里，并一直到超过了预定的半个小时时间。这次相遇，是一次“伟大的相遇”。

一个人要打开心灵空间真的不容易，但又在一刻间真实发生。

那之后，昌军与我一起经历探究内心的旅程，共同在省读书叙事研修平台引领教师共读《教学勇气》。成立“勇气村”后，他担起了组织管理工作。我发现，理解我们自己是如何建立联系和变得亲密无间的，就易于创造更广阔的空间，让更多人感到我们在共同建立一个相互支持的共同体。

昌军叙事，思想犀利如匕首，对教育的理解和感悟深刻而有个性。不仅有震撼力、杀伤力，也是真情动人。他觉察自己“从教二十多年，成长呈现低层次和反复性，更多是迷惘与纠结”的原因时说：“期间的遭遇，让我对中国教育失望甚至绝望。其中性格的过于激进乃至偏激可能是主要原因，但活动范围狭小，造成眼界和格局受限，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从昌军个体的“分离”到“完整”，透析其背后的文化基因，我们可以提炼出自身认同于共同体的三个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独立的个体发自内心寻找生活的中心。

第二阶段：彼此发现对方，相互提供技术上的支特，发展共享愿景。

第三阶段：将个人的发展转化为公众问题，接受充满活力的评论。

我们还有更深层次的发展需求，那是选择性激励系统的出现，像帕尔默遇见的，支持变革远见，并使体制评价标准变得良善。“勇气村”创造对话共同体，不但支持而且治愈我们承受分离带来的痛苦，同时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共同体。

有人说，改变昌军的人是我。我，微乎其微，三次鞠躬只是我的表象，而昌军“在垃圾堆中翻滚”，“厚厚的膜滴穿磨透”，是因为走向公众，开放自我，接受多元价值的考验，在复杂的关系中保持自身完整，才迎来太阳穿墙而过的那一刻。

共同体就是这样，我们的渺小汇聚为伟大，不停地问询成为呼唤伟大的力量。开始，可能三五人，然后是一群人，由漫无目的的对谈到话语慢聊，由点滴的共享到叙事的洋洋洒洒，一切悄然发生。我们有了一个很好平台，大家都非常珍惜这样一个相遇的机会。而且，我们还有一点紧迫感：希望每位有缘的人尽快成长，羽化成碟。这是少有人走的精神之履。

循着昌军的足迹，我们似乎触摸到一条清晰的心灵成长曲线：把自己的思维向度开放、拓展，契合传统文化的内在纹理，精神突围。

这是寻“春”之要义。

02 教育寻春之旅——四月北京行（文/郑昌军）

2013年12月21日，河北省教育专家、全国语文名师——孙彩文老师，来我们河北省唐山市曹妃甸区送课讲座。对教师培训抱有不屑甚至抵触心态的我，去年听过孙老师讲课，简短交流之后，被她的诗意教育深深吸引，早有追随之意，惜缘，这次又能静心聆听她的《从课堂崩溃说开去》。回想自己从教二十七年的心路历程，可谓大起大落。从开始的十年激情四射，无意中触摸到教育本源，并取得了自认为满意的成果，深感从事教育的幸福和快乐。到后来，因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放弃信念，没能坚定走自己的路，从而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迷惘与彷徨。这次续缘，孙老师激活我的勇气，带给我天大的成长意外。

清晰记得那日的活动现场，全区200多与会教师，被孙老师现场课和讲座的朴实高端、真诚接地气深深触动。在最后互动分享的时候，我打破二十多年沉默的习惯，主动站了出来，在大家的支持“怂恿”下，说出自己埋藏心底的三个叩问：

叩问一、通过您这些年的观察、体验和研究，在中国学校教育中“课堂崩溃”这种现象是减轻了，还是越来越重了？

叩问二、造成“课堂崩溃”的因素，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叩问三、您对“课堂崩溃”这种现象在中国教育中消失，有一个什么样的展望或预测？

与会老师们被我问题的尖锐惊住了，眼巴巴望着孙老师，为她捏了一把汗，会场一片寂静。我略有担忧，把记录的本子放在前排桌子上，准备自己作答。孙老师给我深深三鞠躬，她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正面“迎击”，而是透过教师的“九大束缚”，用“第二发展期”和“三圈”理论，给被体制捆绑的我们，那无法自我超越的心松土。

我略显轻松，顾不得区领导的劝阻，从另外两方面提出问题：

问题一直接了当：影响中国教育健康发展的根源是什么？制度和教师谁的责任更大？教师们报以掌声，我知道这是埋藏在他们心底的声音。这个问题已无需彩文老师做解，她微笑着望着大家，点着头。

接下来，我联系时事，想用更宽泛的视角引发教师们的思考，也有意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广州恒大足球队获得亚洲俱乐部冠军后，参加了世界足球俱乐部冠军赛，而且首轮战胜了非洲冠军队，在和德国拜仁慕尼黑队比赛之前，德国《每日镜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评价恒大的成功不足以代表中国足球的崛起，文中最后一段提到中国小学生被作业压力限制，根本没时间从事业余运动，中国的足球后备力量极度缺乏。请问孙彩文老师，您对此如何解读？

彩文老师的心变得沉重，她用自己校长经历的真切体验回应我。她在玉田三小任校长时，以国学奠基人格发展，学校国画班、国球队等40多个社团活动有声有色，她每晚下班后都要陪孩子们去体育馆练乒乓球，一坚持就是三年，她还把专业教练聘来学校任教，学校成立“乒乓节”，校歌由自己填词，命名“快乐乒乓”。

半小时悄然已过，孙老师贴心的回应和即兴的问醒，让我的冒失带来走进心底的变数，引发会场热烈的回应和掌声，成为此次师训的精彩。

从那以后，孙老师一直通过电话和QQ关注我，还借我移动硬盘，把她多年送课讲座积累的500G素材让我拷贝。她一步步拽着我前行，一次次没收了我的“退堂鼓”。2014年4月，她数次电话，经过一个月的周折，沟通了我们区领导、市局师训领导、省培领导，让我收到了来自全国教育大会“飞翔者——教师勇气更新公益活动”的参会邀请。

四月北京行，我抱着教育寻春的期盼前往，三天活动：感动、燃烧、明悟，不仅开阔了眼界，更让我清楚地认识了自己。

感动，内发心灵觉醒。

首先让我感动不已的，还是彩文老师。4月10日中午，当我赶到北京“雅迷家”酒店的时候，正看到她，与全国继教网杨倩教育专员，一同给大家安排住宿房间。由于预定的房间被先来的外省老师提前入住，为了不给会务添麻烦，彩文老师便在“雅迷家”和“格林秀”两个酒店之间来回奔波，说服酒店经理买来新床挤放在大的房间，再把所有双人床摆上三条被子，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半，河北63名教师才全体入住心安。

后来得知，这次大型活动的会务工作，是吴国珍老师的三个研究生在辛苦奔波。一开始的分工，宾馆安排等事宜由活动承办方之一的北京八十中负责，他们经验多，空间距离近，协调方便。后来，研究生陈瑶在电话了解宾馆供应不足的情况后，就把宾馆的事情全包了，而且不是解决总量，先来后到自己协调，而是具体分配。这当然更加麻烦，有更多变数。陈瑶按照全国各地300多与会教师的需要调整房间，加上有其他太多事情挤压一起，透支发烧住院。难为这些研究生，难能可贵，她一个人把宾馆安排这么繁杂的事情都能顶下来。

还有一个人让我感动，她是此次活动的发起、策划、实施和后续跟进者之一，上海的王丽琴博士。我与她并不相识，是她，通过会务登记的电话号码联系到我，在我出发前两天，给我发来问候短信。她知道我是第一次去北京，询问我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什么时候到北京？是否需要接站？我坐上高客后，她又联系唐山地区的其他老师，看谁和我一样，到四惠车站下车，让他们和我结伴同行。

我忽然明白，此次大会为什么定义为“公益活动”。每年一次的勇气活动不收任何会务费，专家不收一分讲课金。吴国珍、张文质、钱理群、王丽琴、孙彩文，以及杭州外国语学院杨小洪教授，还有中国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郭振有先生，数十位博士、专家、教授、特级教师，不论是发起者、策划者、主讲人、主持人，都是志愿者身份。他们不仅没有报酬，有的还自掏腰包，担负同行老师的差旅。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唤醒教师自发内发心灵觉醒，城乡统筹，协助乡村，自下而上松动体制，引领中国教育微革命。

从4月10日报到，到13日大会结束，四天之中，我被感动包围着，内发的教育热情，唤醒自我觉知。

燃烧，内蕴勇气更新。

北京大会，我的表现超出了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的预料。

4月11日，是活动正式开始的第一天，上午有三个讲座。每个讲座后我都想发言，但由于大家太踊跃了，我一直没抢到话筒。彩文老师再次帮我，把最后发言机会给了我。由于时间紧张，我并没有能把自己对郭振有、孙彩文老师讲座的感受全表达出来，但我发言已经有了相当的震撼力。尤其是最后我朗诵了我给大会写的诗《七律•望春》，作为对所有问题的回答，赢得阵阵热烈掌声，把讲座互动推向了高潮。

晚上，我们参加彩文老师主持的叙事沙龙专场《区域城乡统筹促校长和教师心灵成长》，按活动前期安排，除了玉田种子教师外，我们都被安排坐在听众席回应。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专家教授已经前排就位，沙龙马上要开始的时候，她把我叫到前边，让我坐在叙事组一方，直接参与发言。这一突然袭击，让我浑身冒汗，忐忑不安。

轮到我发言了，彩文老师知道我没准备，却故意不给我任何提示和帮忙。我一头雾水、浑身冒汗，只好在此时，放下一切包袱，凭直觉让大脑进入玄妙状态，发挥年轻时候别解主题的功夫，捕捉关键概念边说边思考。我先用杨小洪教授直觉写出的词语为开场，一口气把貌似毫无关系的12个词语，用上午我的经历和当下的场景对接，串起的思维流畅鲜活，引来吴国珍、杨小洪教授的频频点头，以及在场老师的热烈掌声。之后，我又引申到“开放的课堂”和“区域城乡统筹共同体”，一次性把三个话题全扣在了一起。至此，不仅理顺了原本有些散乱的交流，还完全盘活了全场气氛，使得沙龙顺水直下。吴国珍真情回应：“郑老师就是一个完全开放的共同体，而且到哪里都是。”专家一语道破天机，使我对“共同体”有了全新的理解。活动结束，吴国珍、杨小洪教授高兴地和我合影留念。当晚，高凌主任、彩文老师和我聊兴大发，我们去找杨小洪教授，在他房间以“我”的经历做叙事母本，聊到深夜1点。

4月12日，第二天上午，钱理群教授的报告结束后，主持人张文质老师再次直接把机会给了我，于是，我又得到了一次和钱理群教授直接交流的机会，并得到了赠书《这里，有我！——一个一线语文教师二十年的挣扎与守望》。借下午的叙事活动《打开自闭倾向学生的心扉》我提出很多不同见解，一是对有自闭倾向的学生，不要刻意强求强制彻底改造；这种学生往往有某一方面超越常人，只要发现发掘他们的优势，就可以弥补不足；另外可以培养他们至少一项运动爱好，从而从身体和心理方面进行调节，从而让他们更接近并融入常人生活。二是观念影响文化，而是文化决定观念。三是人之初性本恶……在更深层次诠释话题的内涵，给在场所有人以惊喜。晚上，杨小洪教授和彩文老师合作主持沙龙“开放未知的自己”，我再次体会到了“词刺激”的神奇魅力。活动结束后，吴老师把叙事活动原汁原味上传至道客巴巴(http://www.doc88.com/wgzxinyiun-doc-m-11-1.html)，被网友疯转。

4月13日，是活动的最后一天。吴国珍老师讲座后，我请她在译书《教学勇气》上给我题字。吴老师年轻的声音和体态，平易、没有一点架子的笑意，微缩成勇气理念注入我的心底。

四天，我的身、心、灵都被点燃，收获着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激情四射。

明悟，内生成长幸福。

北京活动，我的收获是全方位的。

和以前的“我”相比，心态和精神上有了跨越式提升，甚至有了脱胎换骨的愉悦和轻松。我的心打开了，放下了以前让我处处碰壁，物质和精神蒙受巨大损失的牢骚抱怨，抛掉课堂的偏激懈怠，重新拾起骨子里对教育的不懈追求。感恩彩文老师的引领，让我结识更多高层次的师长和朋友。我自知，由于二十年的放弃，自己的素质水平，特别是表达能力，相比二十年前下降了太多，但自己从小累积的知识底蕴、理解和表达能力，最终成就了我在此次活动中的全面表现。相比之下，我内心的坚持得到了巨大的回报。北京这样的全国性学术交流研讨活动众星云集、群英荟萃。作为一个教育末端乡村教师，有机会参与，并且强势逆袭，让更多人记住了“曹妃甸区”这个名字，这让我无比欣慰。

回程之后，经王丽琴老师批准，我加入了教师勇气更新QQ群。开始我只是静听别人叙事研讨，后来发现有很多我感兴趣的话题，忍不住又开始“抢话筒”。我在群里的发言，因为兴趣广泛，经常让大家感到新鲜。大家发群的案例，比如“学生总不值日，而且撒谎找借口，对这样的孩子应该如何做工作？”多数人都是从正面做思想工作，或者用制度纪律来处理。我提出的方法与众不同，我用中医阴阳五行和太极拳的理论阐述顺水推舟、引进落空、借力打力工作方法的巧妙性和合理性，给大家以启迪。在和大家的交流过程中，我明显感受到来自专家、教授、名师对我的启迪和促进作用，也反过来作用于他们。

就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仿佛比此前二十年有了更多的收获和提高。为此，我也建立了新浪博客，把在群里的发言和感悟，以文章或干脆就是聊语的形式记录在博文中。我的理论水平虽然很低，但因风格独特，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吴国珍老师在做北京叙事“活动概况及后续跟进情况说明”的时候，读了我在勇气QQ群的分享，说：心灵走出来不容易！她引用了我在群里的发言，以及为北京大会所写的诗《七律•望春》，这份鞭策和鼓励是最珍贵的生命礼物，激励我拿起笔，全情投身教育，用文字记录生命的成长：

七律•望春

阳春虽近犹未发，白雪山前绽新芽。

为抗严寒养正气，欲兴教育聚豪侠。

彩凤今朝指明路，文坛来日开繁花。

暮年闻道尚未晚，愿瞻马首绘云霞。

梳理北京活动中关于生命和心灵的讲座报告，特别是回忆孙彩文老师、杨小洪老师专门对我进行的疗愈点拨，让我明晰了自己此前的人生旅途中出现的问题，现在，我能正视并接纳并不完美的“我”，相信，通过自己的慢慢修正，会收获“自身认同与完整”的成长力量：

人活着需要能力，能力一定要变成实力。能力可以是单一的，实力才是全方位的。

人生面临很多选择，选择要慎重，要理智，而一旦选择了要走的路，就要坚持。用十年挖十个坑，远不如用十年挖一口井。

人生有限，最不能浪费的，就是生命。不放弃，和勇气共同体结伴前行。

北京四月行，寻得春满园：人生最重要的，是不断地学习，直至把学习变成修炼。

时间一去不复返，过去的永远无法回来。不管什么时候觉醒，总比不醒强，早一天醒总比晚一天强。我带着吴国珍、孙彩文、杨小洪等老师，以及省厅高凌主任的殷切期望返程，把正能量带回来并辐射下去……

希望下次再见时，我能让他们，也让我自己，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03 叩问与鞠躬（文/杨小洪）

昌军的文字，把我一次次带回与他精神相遇的时刻，也一次次地让我变幻着自己的角色，审视我们相遇的意义内涵。

记得他的三个叩问。那天送课回来，彩文当时就在qq情不自禁地与我交流了她当时的震憾与惊喜。在精神倍受束缚几近枯萎的体制里，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基层教师，在思考着这样振聋发聩的全局性问题，让一个普通送课研讨会，变成了一次心灵撞击的机遇。

很佩服彩文，没有名师的矜持。她丰富的课堂实践和多年的理论思考，让她自信，开放，把让人捏一把汗的挑战转化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她的三个鞠躬，充满着对发问者人格和思考的敬意；她的“九大束缚”， “第二发展期”和“三圈”理论，真正地走进了基层教师的内心。

一直在思考研讨会的热烈回应和掌声。是什么让教师从冷淡变为热烈，由沉默转为掌声？昌军的叩问和彩文的鞠躬，是否是医治我们当下教育痼疾的良药？

读着昌军的文字，真的为彩文的执着感动。那天q语，她就急着讨教，希望我能给她一点提示，以便帮助昌军走出将近二十年的迷惘。记得当时自己说，心结的打开，需要有心灵直面的撞击。心灵，需要的是另一个心灵的尊重与开放。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领教了彩文的敏锐与坚持。北京的勇气更新公益活动，汇聚全国草根力量，旨在平等的叙事研究平台上倾听教师内心的故事，激发他们封闭已久的心灵。彩文认定，这个活动，一定能够唤醒基层教师，让他们做自己命运和自己课堂的主人。她四下沟通，征得省市县领导支持，为她所在的玉田教师提供参会资助。昌军的参会，是一个破例，彩文通过教育局跨县，把参会的名额给了昌军。彩文事后说，要想在北京会议上打出勇气共同体的名号，非得要有昌军这门重炮。

昌军在会场上的表现，不仅有叩问，还有推动和引领，他所得到的回应，不仅有鞠躬，还有合影、签字和掌声。勇气共同体的气氛，让所有与会者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励与开放。开会两天，我与玉田参会教师同住一个酒店，每天晚饭后，彩文便领着玉田的教师，来到我的住处，长聊入子夜。

被激励的心灵，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开放和勇气。在心聊的时刻，昌军，像一只渴望脱胎换骨的雄鹰，将反思剖析的利刃，指向了自己的心灵。从课堂教学，到求学过程，从家庭现状，再到童年成长环境，生命的感悟和扭曲，融汇交织在一起，被他和盘托出，鲜血淋淋地摆在大家面前，空气中布满了他的坦诚、痛楚、勇气和决心。

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心旌摇撼的时刻。心灵相遇的时刻，每个人都被感染，浸润着，沉思着，反省着。曾经的迷茫、困惑、抱怨、冷漠和逃避，在对话的魅力中渐渐升华，质疑、好奇、探索、顿悟和勇敢面对，预示着心灵的觉醒。

读着昌军的文字，触摸到他觉醒的心路历程。正是这种真心的投入，引发彩文批改和导读的同样入心。从“夜的精灵”到“心灵沼泽地”，从“诗般洒落”、“精神突围”到“精神故乡”，哪一个意象不透着一个心灵对另一个心灵的尊重、理解、欣赏和钦佩，那一段文字不散发着对勇气共同体的感恩、归属、投入、回报与自我承担。

应彩文的邀请，对昌军的文与彩文的导读做回应。他们的文字，让我在体制压迫日益沉重的当下感觉到了一种希望。当教师的叩问和自我叩问成为教师教育话语的主导的时候，当教师的叩问和自我叩问得到世界的鞠躬和掌声回报的时候，教师的心灵将在勇气更新共同体的相互激励中告别冰封，开始个性解放绚丽多彩的教育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