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乡的灵魂
有故乡的灵魂
——读余秋雨新书《君子之道》有感
文/杨洋
掩卷沉思。今夜,读完余秋雨先生的《君子之道》,没有读完书的喜悦之感,反而是一种迷茫与笃定交错、沉重与从容并存的矛盾情愫萦绕心中,挥之不去。
读先生的此书,不像读他的《文化苦旅》《霜冷长河》《历史的面谱》等书般,带给我知识与哲思之余,有一种豁然之乐。这本《君子之道》,带我思想的冲击如波浪不息于心间。它从一个特别的角度,为我们揭开了中国人的精神家园和人格世界的面纱。在他娓娓道来的文化事件中,我似乎明白了中华文化不灭的基因是什么,也明白了古代中国文化之所以如此灿烂,是因为君子之道。
余先生告诉我们,“君子”是中国人最独特的文化标识。而文化的最后一级,是中国人的集体人格。这是有别于世界上的其他民族的集体人格如“圣徒人格”、“绅士人格”、“骑士人格”等的文化标识。这一集体人格,具有了长期稳定的象征意义,照荣格的说法是,有了“有故乡的灵魂”,而这个“故乡”,中国文化而言,就是“君子”。有了君子,什么都有了;没有君子,什么都徒劳。余先生认为,中国文化没有沦丧的最终原因,是君子未死,人格未溃。
对这一点,我一直在思想,不敢苟同,也不敢反对。因才疏学浅。我不知道,中国当代文化如今是否沦丧得面目全非?中国当代文人的追求是否循君子之道?因个人一直以来对经典书籍的偏好,极少关注畅销书,故不知道中国当代文化的延续,凭借的什么。余先生说,中国文化的延续,是君子人格的延续;中国文化的缺憾,是君子人格的缺憾;中国文化的更新,是君子人格的更新,文化的最后结晶,是人的归属。可是,自问,我们的归属在哪里?我们灵魂的故乡在哪里?如若真如先生所言,是君子之道,那这个物欲横流步履匆匆的社会,真君子何在?
今天的《广州日报》“今日观点”栏目的头条是《拙劣学位论文何以通过层层评阅》,虽说,文中所提及的是一篇让陈教授愤怒的拙劣的博士学位论文,但,这一怒之前,之后呢?大家对这种东拼西凑写论文的现象早已司空见惯,麻木不怒了。虽说是“在公众眼里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博学之士”不该抄袭拼凑,但是,那些在故纸堆或前人的影子里写成无数古韵悠然的书的才子才女们,又是否可以忽略?他们的心中,是否有一个有故乡的灵魂发荣滋长着,而这个灵魂,又循君子之道?
呜呼哀哉!
但我相信,古往今来,总有文人,固守着君子之道。
书中举李清照的君子之名。标题为“可怜的李清照”,详细地道出易安为正君子之名,而为文人天真之举,甚至改嫁张汝舟。这是我极其熟悉的故事。大学时,曾搬来与李清照有关的很多书,狠狠地啃了两个月。从为保名节而改嫁这个角度而言,李清照或许可怜,但是,从其一生而言,我反倒觉得这是君子刚健之举,并不可怜,这是一个有故乡的灵魂留给后世的一份刚健的财富。
《写经修行》那一章,或许是一个更高精神层面的内修。行走俗世,步履太匆匆,我们难以“五蕴皆空”。君子之道若是追求到这个层面,就不仅是陶潜“采菊东篱”的遁隐所能至,也不是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所能至,这些文人的心中,哪能没有欲求?只是,如周易所言,“上九潜龙勿用”,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但你能否定他们是君子吗?你能否定他们也是一个个拥有故乡的灵魂吗?
书中有言:“任何文化,都是前人对后代的遗嘱。最好的遗嘱,莫过于理想的暗示。”真希望明了,当代文化留给后世的遗嘱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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