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论历史学科的魅力
我们思索历史学科魅力的一个前提是我们认为历史有用,乔治.桑塔亚那说过忘记历史的人注定要重复历史,我还要引用笛卡尔的一句话:我思故我在,我觉得人比着其他动物聪明的地方在于我们不仅要生存于这个世界,还要有意义地生存于这个世界,人对于世界的思考无处不在,这种思考也世代传承、世代发展,马克思认为世界有三个维度,也就是说我们人类对历史的孜孜不倦地探索是内含于我们的生命价值里的。另外一个前提是我这里提到的历史学科指中学的历史学科。
在汉语词典里关于魅力的解释是能吸引人的东西,而能吸引人的可以是独特的还可以是让人感兴趣的。要回答历史学科的魅力的问题,我觉得可以从它相关的几个角度来分析,我选取这几个角度的标准是它们必不可少同时又内在地包含其他所有的东西。
1、历史。历史是历史学科的母体。历史是什么呢?历史是过去和对过去的记载和解释。广义的历史包含历史学。历史学我后面会单独列出来,这里我主要探讨狭义的历史。自古以来,人们关于历史有很多的论断:读史可以明智,历史教人智慧等等都是我们耳濡目染的,这里我要提出一个人——克罗齐,作为一个享誉世界的历史学家和史学理论家,他的“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而朱光潜先生在《克罗齐的历史学》中曾经对这一命题做的阐发:没有一个过去史真正是历史,如果它不引起现实的思索,打动现实的兴趣,和现实的心灵达成一片。过去史在我的现时思想活动中才能复苏,才获得它的历史性。所以一切历史都必是现时史……着重历史的现时性,其实就是着重历史与生活的连贯。我们辨证地看待朱先生的这句话,而且历史的魅力就蕴藏在其中。历史的本质属性是一度性,朱先生的这句话提供了我们历史的致用性价值, 同时我们还应看到,历史的求真性,这两者在我看来就是历史的魅力,由母体也一并带入历史学科中,当然我们也应看到,历史的一度性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历史永远达不到当时的真实,但达不到不代表后现代的历史虚无主义,这个悖论正是我们的动力,让我们在历史世界里漫漫求索,这个过程跟后面的几个方面也有密切的关系。
2、历史学。历史学是历史学科的理论基础。这里我要特别地提一下,我认为历史学是对于历史的认识和解读,认识和解读立足于两个问题:历史是什么和历史为什么会这样,也就是我们的研究追求历史的真实和历史的规律。也许别的学科会问,为什么要强调规律呢?我们把历史真实地再现出来不就有了吗?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主观地凸显出来呢?很简单,我们现在所能再现地历史是断裂地历史,规律就像是岁月长河里地图一样的东西,它较早地被我们认识,又让我们当做认识那未知世界的钥匙,说到这,别的学科就要问了,你们怎么确定基于部分历史真实的历史规律是能占得住脚的呢?我想说我们可以允许物理、化学等学科出现公式的错误,为什么对于自己过去的认识要这么苛刻呢?历史学的这种探索难道不正是历史学的魅力吗?它并不会让你一下看到边,在等着你慢慢地揭开面纱。在我看来,历史学也是个矛盾体。在历史的真实方面,我的观点已经表明,历史永远达不到相对地真实;在历史的规律方面,所谓规律本是就是自然界和社会各现象之间必然、本质稳定和反复出现的关系,我们研究规律正是因为我们看到历史的致用性,历史本是就是个复杂的过程,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充满了必然性和偶然性,很多历史时代本身就是波澜壮阔的,所谓的经济基础决定论、阶级斗争决定论等单一的元素决定论显然是站不住脚的,我们不可能完全认识历史的真实,我们自然也不可能准确回答历史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我想起来我本科试讲《五四运动》这课讲完背景之后,设置场景,让学生想象自己就是当时的人,会举出什么样的标语,我的这一设计遭到了指导老师的反对,她跟我就说了一句话,五四的时代现在我们怎么设计都回不去了,这句话当时我怎么也理解不了,今天我再审视这句话,我想说,就是所有的历史时代都一去不复返,历史学的使命就在于我们给那些时代一个能说服自己的交代,这也是历史学的魅力,我们不需要别的学科冗长的公式去搞清楚自然界这个物质那个物质,我们的思索是对人本位的。
3、语言。语言是历史学科的媒介。我为什么要提到语言呢?很简单,语言是过去的生命维度,语言对过去的研究来说也是与生俱来的方式。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家。语言是与生俱来就存在于其中的东西,语言先给他预定了视野,并引导着他的眼光,为世界赋予了意义并为世界命名,人先天地就被语言所贯穿、所引导。我们这里还要深入分析语言的内容和形式的问题,语言的内容使我们想要表达出来的,可是心里所想并不一定都能表达出来,语言媒介的变化在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里也有深入地探究,这里我想说,语言的媒介发展到今天在一步步消损它本来的东西,也使得人类和它对话的能力在消损。我们的历史学科深深地受这些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有的时候我们的困顿也来源于它,当然我们的喜爱和兴趣也来源于它。
4、人。人是历史学科必不可少的生命元素。历史是人的历史,历史学科也是人的学科。人是灵动的,我们存在于天地(时空)之间,同时我们又不拘泥于天地之间,因为我们有思想。所以我们能审视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同时也能站在一定的高度去解释它,这就有了历史、历史学、历史学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找寻历史学科的魅力,实际上就是找寻人的魅力。
有了这些思考角度,我就可以回答历史学科的魅力了——它是神秘的,但又不是虚无的,它是具体质感的,我们在触摸它的时候会有思想的碰撞,同时它也会捉迷藏让我们有着强烈的兴趣去探索它,它与我们的生命同在,又延长了我们的生命。它的存在使得其他任何学科的存在有了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怀疑它、轻视它就是质疑我们自己。同时它也不是数学简单的1+1等于2的关系,它的路很长很长,但好在我们都在路上,并一路寻找它的、我的、我们的意义和价值,所以还是司马迁的那句名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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