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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老爸(一) ——原生家庭是我幸福的源头

冯翠红
更新于: 2017年6月30日 15:07


我是一个幸福指数挺高的女孩儿、女子、女人,老爸是我幸福的源头。

老爸75岁了,他一直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男神。

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浓眉大眼,很有精气神。我的五官和毛发就牢牢守住了爸爸的遗传基因,虽然不是眉清目秀的美女类型,我觉得自己还是蛮可爱的。

在我们小时候,爸爸是很严厉的,有时脾气还很大。比如我们三个孩子一起玩扑克,难免就会因为输赢胜负和公平与否争得面红耳赤,这样的场面如果被爸爸看到,肯定会三下两下抓起扑克牌扔到妈妈正在煮饭的灶坑里,我们谁也不敢吱声。还有,我和哥哥有早起赖床的喜好,如果爸爸不在家,妈妈是要招呼好几次我们才懒洋洋地穿衣叠被;可如果爸在家,他只要招呼一声我们便会乖乖地很麻利地就起来了。有时更可笑,爸起早干活儿去了,妈在做饭,她时不时地招呼我们起来,这时我会一边贪恋着热被窝,一边又要竖起耳朵听动静,只要爸的脚步声一出现不用妈再叫就“嗖”地一下起来了。爸并不爱打孩子,印象中哥挨过爸妈几次打,打得也不重,只是象征性地警告一下,而我和姐根本就没有挨过打。现在也理不清爸的威严到底是怎么树立起来的,或许是因为他说话底气太足,声如洪钟的缘故吧?真要发起火儿来怎么了得?

小时候我们怕爸爸也爱爸爸。爸是个手艺人,提起老爸的手艺,真的不用我吹牛就很值得炫耀一番。爸会打铁,就是在呼呼的火炉里烧红了反复捶打的那种打铁。我小时候总觉得铁匠都是力大无穷的,而爸就是这样的大力士;小时候看电影,出现的铁匠们古代的是侠客现代的是地下党,所以我就觉得爸爸做过铁匠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爸还会打白铁,就是把带暗花的银白的铁皮做成铁盆、铁壶、铁桶、铁舀子之类的器具。听说爸做过好几年这样的生意,至今我的一位表兄——爸的外甥还在做这样的事情,挺赚钱呢。其实,爸在家乡一带远近闻名的身份是木匠,他精通盖房、打各种家具、造船的一切木工活儿,这也是我记事以后见到的爸用来养家糊口的本事。就凭这本事,虽然我家并没有特别富有过,但从小到大我也从没有觉得家里特别缺过钱。所以我们小时候爸很少在家,更多的日子是带着一班儿人去不同的村子耍手艺,包吃包住,一个月能回几次家就不错了。

那时候我们既怕爸爸在家,又盼着爸爸回来。

怕爸爸在家,是因为只要爸在家,我们就都得规规矩矩的,连吃饭的姿势、撂筷子放饭碗的声音、夹菜盛饭的讲究等都得注意。就算我们三个有了分歧想吵架时也得等着爸不在屋里时小声争辩几句。至于盼着爸爸回来,理由太多了。每次回来,爸总会给我们带来好吃的,有一阵子在海边给人家造船,那黄螃蟹、皮皮虾、青条鱼等海产品总是一大筐一大筐往家带,妈分给左邻右舍之后我们也还总是吃不完。那时也没有冰箱,最后就只吃最肥的籽最鲜的肉,其余的就用来糟虾油蟹酱之类。现在,我所见过的最大的螃蟹也比当年我们吃的要小得多,而且那青条鱼也总是超大超肥,我只记得一粒粒鱼籽就跟蒸熟的高粱米饭粒那么大。

当然,每次爸回来我们都会改善生活,而在饭桌上,好东西都给我们娘儿四个吃,爸就只象征性地沾一点点,我们让他吃,他的说法是:“在外面耍手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然后就讲哪个村的谁谁家将他们待如上宾,什么什么人家儿招待手艺人不懂规矩,他是怎么挑的理儿,人家又怎么道的歉,还有谁谁谁家……爸爸常年在外闯荡,总是有讲不完的故事。

一起吃饭的时候,爸有时也不讲他自己的故事,而是讲他从书上读来的故事。我们百听不厌啊!长大以后我发现爸当年讲的故事多出自“四大名著”和“三言二拍”,《封神演义》里的也不少。爸爱看书,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习惯。我跟妈通电话问起老爸,大多数时候老妈会故意放高声音说:“在炕上躺着看书呢,人家急着复习考研呢!”就在去年,老爸又让我从图书馆给他借《封神演义》看,我翻了翻那几个版本,字号都太小,干脆到新华书店挑了一套字号大印刷精致的买下来作为礼物送给了他。老爸拿到书,美滋滋地翻弄着,就像我们小时候买到一本新小人儿书那么兴奋。

盼着爸爸回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爸在家的时候心里格外踏实。小时候村子里经常闹贼,还有夜里黄鼠狼爱出来吃鸡,还有下雨天房子漏,夜里要在房顶漏雨的位置摆上大盆小盆接雨,还要时时警惕有没有新的漏雨处。妈妈有胃病,我最害怕的是哪天夜里她忍不住疼得轻轻地哼哼。妈妈是个矮小瘦弱但很坚韧的女人,爸爸不在家时,夜里我们就跟她一起很警觉,妈睡觉翻个身我都知道,妈一起来,我们便马上起,妈开门到外面看看,我们也拎个铲子棍子一起出去,根本不用妈招呼。而爸在家的时候,真是神奇,夜里有什么情况爸妈起来好几次我居然都不知道。

爸妈也吵嘴,但从来不打架,谁也不骂街,而且每次吵嘴都是以爸爸让步结束,所以我从来不会担心他们的争吵会升级恶化。我上初一的时候,妈因为工伤两个手指头断了,在唐海住了很多天医院,爸爸陪着她。等妈出院的时候,爸爸“模范丈夫”的称号便在亲友间传开了。当别人这么说的时候,妈就点点头,给一个淡淡的肯定:“嗯,伺候得还中。”简短的话中却全是满足。

我小的时候,对爸是又怕又敬又爱的,不记得他抱过我,也不记我得跟他亲腻过。爸就是我仰望的一尊神啊!但17岁之后却开始在爸爸那里放肆撒娇耍赖的天性。那年我有了一场病,在唐海住了两个多月的医院,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医院竟怀疑我得的是恶性疾病,取标本要拿到北京进行化验,同时告诉妈妈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有惊无险的是,三天后拿来结果,化验没有发现坏东西。堂姐来医院时告诉我:“你知道吗,我叔听了医院说的各种可能之后,用被子蒙住头嚎啕痛哭了一个晚上。”我当时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长那么大,爸在我心中一直是硬汉形象,我从不记得他发过愁,更不记得他掉过一滴泪。为了我,他居然会哭——像个孩子一样地嚎啕大哭!从那以后,我才知道爸爸是多么多么地爱我,我在他的生命中是多么重要。从那以后,我就特别重视自己的健康,不仅为自己,更为了爱我的爸和妈。而且直到现在,我都是快50岁的人了,在爸妈面前仍改不了撒娇耍赖的恶习。

我一直觉得老爸是真正的男人!男人就应该像老爸这样,在外面能独当一面,在家里用柔情为老婆孩子撑起一片天。

亲爱的老爸,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男神!

(在父亲节仅以此献给我亲爱的老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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