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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叮咛

孙彩文
更新于: 2018年3月22日 08:19


那是一条路的叮咛

那是一颗星的守候

那是一阵风的轻抚

那是一缕阳光的凝望

——王建彬


01 给你一个支点(文/姚文佳)

“教室的窗台上有盆台湾竹,那是老师送给我们的礼物,它撑开小伞一天天长高,记录着我们成长的脚步……”这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时写给孩子们的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台湾竹早已不在,孩子们也已经各奔东西,与孩子们共舞的情景已成为零碎的记忆,只有这首歌久久地在心头荡漾。

还有两天就开学了,我又打开了孩子们的学籍档案,希望能从中有新的发现。我一本一本地翻着,忽然,一个满脸笑容的男孩映入我的眼帘。这是谁?哲?对,是哲!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容灿烂、天真可爱的男孩竟是哲!虽然他的容貌没有太大变化,但是现在的哲已全然没有了上一年级时的灵气与快乐。我教了他一学期,根本没见他笑过。由于不认真听讲,拖拉作业,字迹潦草,不会背课文等多种原因,他每天都被各科老师“纠缠”,总是眉头紧锁,愁眉苦脸的样子。记得有一次,我考了许多四字词语,他只考了4分,我一气之下把他妈妈叫来,他妈妈也很无奈,对我说:“孩子太懒了,什么都不爱写。小时候不写作业,我都是拿针扎他,现在长大了,坏毛病形成了,不好改啊!”,面对他妈妈的无奈,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结果,期末考试时,哲考了只40分,落入了“不算数”的行列。

“老师快看,边上这棵台湾竹的叶子泛黄了,是不是要死了?我们把它剪掉吧!”一个女孩说着举起剪刀。“不,它也许是营养不良吧,我们多给它浇水、施肥,它有可能活过来的!”我夺下了孩子手里的剪刀。当年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哲,就是一棵营养不良的台湾竹,我是不是把他剪掉呢?想到这,我竟不敢直视他的照片,因为他的笑让我颤抖。不,我一定要把他救活!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那我就给哲一个支点,让他撬起整个生命!

开学第一天,我把哲叫道楼道里,问他:“哲,你说老师叫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坚定地回答。

“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学习不好,老师叫我从来没有过好事。”他低下了头。

我扶着他的肩膀,微笑着说:“老师今天找你是好事,想让你当语文课代表,你愿意吗?”我想他一定会为此而激动不已。

“不愿意!”他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当课代表可是同学们梦寐以求的呀!”

“我什么事也做不好,是当不好课代表的。”看来他已经完全否定了自己的能力,“坏学生”的心理定势已经让他再没有一丝信心了,而他现在急需的就是信任。

我笑了,“这样吧,你先试一周,就是帮老师收发作业,只要你努力,一定会做好。如果你做得好就继续当,做不好就换人,你看怎样?”

“好吧。”虽然带着几分勉强,但他终究是答应了。

“老师说对着它许个心愿,只要肯努力就会实现,再多的艰难也不会改变,我们对生活美好的期盼……”我又唱起了这首歌,心里燃起了希望。

第二天一进教室,我迫不及待地问哲:“作业收了吗?”

“没有。”他的脸上一丝歉意都没有,而其他的孩子却在偷笑。

这猝不及防的打击使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难道他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难道我的选择真的错了?我要放弃吗?可是在课堂上靠放弃来维持平安无事是多么无能的表现啊!帕尔默说,只有当我们愿意更深入地反省那些易使我们受伤害的动态过程,我们才会对我们的身份有深刻的认识。于是,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第一次接受重任,他的心理做好准备了吗?作为老师,我给他怎样当好课代表的指导了吗?我给他最大的帮助了吗?什么也没给,又怎样让他有勇气去承担一项从没有接触过的任务呢?

我把哲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语文课代表的任务是什么,应该怎样去做,有哪些注意问题,最后还告诉他我相信他的能力,他满心欢喜地走了。

第三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办公室,一摞作业本整整地齐齐的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如释重负,并在班里对哲的行为进行了表扬,我分明地看到,他在对我笑,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灿烂。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谨记着帕尔默的教导——“如果希望开启学生的思想,必须同时开启他们的情感。”我经常与哲谈心,指导他的行为,疏导他的心灵,在他遇到困难时,我总是给他最大的鼓励与帮助,我的手始终与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的心始终与他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渐渐的,哲变了,在课堂上,他敢举手了,敢笑了,敢发表自己的看法了;在单元小测中,他只写错了一个字;在同学们心中,他成了一个称职的语文课代表。

“老师啊,老师,您可看见,台湾竹已经叶茂枝繁,如果有一天能和您想见,我们会送上最美的祝愿……”歌声在心头荡漾。

我的台湾竹已经重获新生,我的孩子已经撬起了整个生命!

【小洪点评】

文佳的叙事,如今已入佳境,一切信手拈来,处处不离本心。特别是那几条引文,每一个都在关键之处穿针引线,成为故事向前推动的力量。看来文佳的读书,已入化境,虽是引文,却是自家骨髓。喜欢台湾竹这个意象,它与哲这个人物叠加在一起,互为表里,表现了一个教师对教育最诚挚的情怀。这种情怀,融了教师的每一举手投足,陶冶着她的情操,唤醒着她的智慧。

读着这样的叙事,如享珍馐。

文佳还能写歌,这让我有些惊讶。有了这种乐感,教学中就多了一种走进学生心灵的手段。歌与台湾竹交融在一起,成为教师心中的支点,给予教师反思的力量,成为她源源不断的内心资源。

很欣赏文佳对“支点”一词的妙用。它来自古希腊哲人的智慧,又契合文佳对教育的深切体会。孩子的成长需要坚实的支点。这个支点不是喋喋不休的批评,而是家长和教师对孩子天性的发现以及恰到好处的鼓励。教师对学生的教育,往往只有一次机会。教师要学会等待,更需要学会创造机会。其实不仅学生需要肯定和鼓励,教师也是如此。群里的同仁要努力,成为彼此成长的支点,一如文佳对学生的支持。学生把文佳作为支点,文佳把学生与读书和反思作为支点。学生的支点,在最初阶段,多来自外在,直到内心的自我苏醒。教师的支点多来自内在,需要不断的读书反省和探索前行。

在文佳的叙事中,支点已经撬起孩子们的生命。我在想,我们群里的每位同仁,如何才能撬起我们自己的生命?作为教师,我们只有撬起自己的生命,才有动力和智慧让更多学生撬起他们的生命。

02 心诚则灵(文/姚文佳)

在曹妃甸区柳赞镇的蚕沙口村,有北方最大的妈祖庙——天妃宫,俗称“三仙娘娘庙”。据说三仙娘娘是姐妹三人,其中最小的娘娘林默喜欢吃海鲜,于是就落户渤海之滨的蚕沙口,接受万千渔民的供奉,保佑当地百姓的平安。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是蚕沙口庙会的日子,从十五开始,就不断有僧侣、商贩、香客、游客涌进蚕沙口。烧香、唱“落子”(评剧)、大型玩具、各种吃食……让原本平静的小村庄霎时间沸腾起来。

当地人十分虔诚,到了庙会时节,家家户户必到庙里烧香,尤其讲究烧“高香”,似乎香越高越粗越能得到天妃娘娘的垂爱。刚分配到柳赞的前几年,我赶庙会纯粹是为了消遣,买些吃的、用的,观一观风景,凑一凑热闹。对于烧香这件事,我总觉得很好笑,因为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顶礼膜拜的。

真正让我改变想法是在2007年。

那一年九月,我镇教育系统大调动,我被调到了蚕沙口小学。

那一年,我结婚了,但却有诸多的不顺心:调离原工作岗位,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从零开始;老公师范类本科毕业却没有找到工作;没有固定的家,住在学校宿舍里……这些不如意让我对天妃产生了依赖情绪,既然来到了天妃脚下,就一定会得到天妃的庇佑,我何不去烧烧香呢?于是08年的三月二十三,我和老公一起来到庙里烧香,虽然没有磕头作揖,没有膜拜祈祷,但是当香烟缭绕上升的那一刻,我的心是虔诚的。都说求神拜佛“心诚则灵”,我想天妃娘娘当时一定是被我的诚心感动了,那年的期末考试,我们班考了全镇第一名,我被提升为学校副主任,紧接着老公考上正式老师,儿子降生,我们盖了一所大房子。我总是感觉这一切幸福来得太快,似乎有人在冥冥之中帮了我一把,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些都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但是天妃娘娘的确给了我精神上的依靠,让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努力生活。从那以后,每年的三月二十三,我都会去庙里烧香,看着天妃圣母的慈眉善目,我的心里都会莫名的感动,她一定是在看着她的子民用心地、努力地生活。

有时,我在想,作为老师的我如果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教导学生,是不是也应该得到我想要的幸福呢?还是那句话“心诚则灵”!在教学中,我用一双温柔之眼去看待每一个孩子,用一颗真诚之心去呵护每一个灵魂,我得到的是满满的幸福。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这个女孩。

瑾,一个好听的名字,一个漂亮的女孩。我喜欢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灵气:她热情帮助同学,爱打抱不平,会看着老师的眼神行事……可是她却从一年级开始就被冠以“笨蛋”的名号。她的确不聪明,可以说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赋,所以在班里从来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她经常被各科老师训斥,罚站,也经常以泪洗面,让人心疼。尽管这样,我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个信念,她一定能够转变!

我虔诚地为她做着每一件事:她的课文不会背,我为她延长了时间,尽管她背得结结巴巴,但最终还是完成了任务;她的作文写不好,我一遍遍为她修改,直到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的字词不会写,我不断地给她讲记字方法,最后在字词比赛中她获得了一等奖。每天一个微笑,每天一次鼓励,我始终没有间断过,她在学习上总是慢半拍,我就总是给她延长时值,尽管节奏不太和谐,但终究是谱就了她的生命之歌!有什么比孩子的健康成长更重要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是瑾,班里的很多后进生都被我的诚心感召着,哲、益菲、桄郡……爱的力量在无限地延伸,他们在慢慢地谱写着生命的序曲!

前几天,听说我们尊敬爱戴的杨小洪老师病了,我们群里组织了叙事接力,用故事陪伴杨老师,为他老人家祈福,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真诚,我想,我们的诚心一定会换来杨老师的健康,因为天佑好人,心诚则灵!

【小洪点评】

读文佳,非常感动。各位群友,听说叙事是治疗我疾病的良药,自发组织叙事接力,用教学中的体悟,宽解我病榻上的孤独。

读着一个个的叙事,我每每被各位的真诚开放反思和重构所打动。有这样一批献身教育的挚友相伴,我不相信教育会永远沉沦在低谷。在文佳庙会的故事里,我读到当代社会一个深层的精神矛盾:在主导的意识形态里,人们已经不知何为信仰,在生活切身的重大问题上,我们却无法抗拒地走向我们习惯于鄙视的宗教。在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我们之所以走向宗教,因为我们不能忍受,我们的奋斗处于完全的布朗运动。我们的航船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锚。在文佳的教育奋斗中,她只能将就把天妃娘娘像前的那一柱香当作自己航船的锚。但这一柱缥缈的香火,却给了她足够信念,让她努力不断,生活渐渐出现了转机。

文佳是聪慧的,她从自己的生命体验中感悟到当代教育中信仰的缺失。她把她在宗教气氛中感受的虔诚投入到自己的事业,改变了自己的生命状态,也让孩子们感受到教育的人性和温暖。文佳,一柱清香,点化了自己,成了孩子学习航船的信仰之锚。

03 你的世界我不懂(文/姚文佳)

新学期开始了,我担任了五年级2班的班主任,在接过班级花名册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逸”,这个名字霎时间让我感觉天昏地暗,怎么又是一个智障儿?

去年,我教六年级,涛这个智障儿困扰了我整整一年。涛是一个可怜的男孩,出生时难产,妈妈生了蛇盘疮,无法做剖宫手术,当医生用吸盘把他硬吸出来时,他已经“死”了,在医生的极力挽救下,他活了过来,却造成了大脑缺氧,形成了智障。涛很天真,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他的表情世界里,似乎只有笑和哭。当他高兴时,会边走路边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看见谁都会眯起眼睛笑;可当他不高兴时,不管有谁在场,他都会声嘶力竭地大嚎一场,即使嗓子哑了,满头大汗也在所不惜。他很任性,我与他沟通十分困难,在课堂上他经常由于一件小事大哭大闹起来,搅得全班不得安宁。最严重的一次,他居然拿东西砸我!

那一天,涛生病了,没来上学,一天的新知识他都没学到(即使他学到也不怎么会)。第二天一早,我在班里报生词,不一会儿,他急了:“涛不会,涛一个也不会!”我走到他跟前,努力平复他的情绪:“涛,你昨天没来,生词不会老师不怪你,课下多写几遍就行了。”

“不行,不行!”他嘟囔着嘴坐在了座位上,我回到讲台上继续报。就在我刚一张嘴的时候,一个笔袋冲我飞来,我躲闪不及被砸中。紧接着是书、书包……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叫你报,叫你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其他孩子也都目瞪口呆。而他却还没有发泄完,趴在地上大哭起来,那哭声传遍了整个教学楼。我遭遇了教学生涯中最尴尬的局面,我的心“咚咚”地跳着,当时真想和他一起大哭一场。校长、主任都来了,可还是无济于事,最后是他的妈妈平息了这场“战争”!

类似的闹剧每个星期都能在我们班上演一次,我努力地想走进涛的心里,可是他的心门关得紧紧的,让我无法靠近;我努力地把所有能激发他情绪的隐患都消灭在萌芽状态,可是他每一次都在我猝不及防下爆发。我好痛苦,也好累,我好可怜涛……

那一次,在他爆发完毕后,我对老公说:“涛好可怜,如果他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多好啊!”而老公的话却深深点醒了我:“我们正常人都觉得涛可怜,可是他自己一定不这么认为,你不觉得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快乐吗?不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他的世界是另一番天地!”

是啊,我们为什么总要用正常孩子的标准去要求涛,让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快快乐乐地生活不是更好吗?我释然,不再纠结于涛那怪诞的行为,我把他的笑和哭都当做最原始的生命的喷薄,当做上帝赐予他的不被污染的、纯净至极的灵魂之声。

今天,我迎来了第二个智障儿——逸。小时候的一次煤气中毒,让他永远失去了做正常孩子的权利。我害怕,怕他像涛一样搅得班里鸡飞狗跳。可是在相处中,我慢慢地发现,逸和涛完全不一样,他不会像涛一样大哭大闹,他只是在座位上自己玩儿,嘴里不时地发出怪声,他从不打乱我的教学,这让我多少有一些慰藉。可是他那害怕的眼神却让我久久不能平静。逸看人,永远是怕怕的感觉,总是缩着脖子、低着头、眼睛向上看着你。你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回答,而且总是扭着身子在躲避。我不知道他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我只知道“害怕”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此时,涛的表现又闯入了我的脑海,涛有涛的世界,逸有逸的世界,比起涛的个性,逸更让人心疼。

如何打消他的胆怯心理,让他也快快乐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这是一个让我束手无策的难题!

虽然我不知道怎样与逸沟通,但是我经常搂着他的肩膀说:“逸,别怕,老师喜欢你!”可每次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他依然怕怕地看着。我也依然每天去楼一楼他的肩膀。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没有什么效果,就算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吧!

圣诞节的前一天,许多孩子都送给我平安果,摆了整整一讲桌,五颜六色的彩纸包裹的平安果映衬着孩子们如花般的笑脸,让我收获着满满的感动。再看逸,手里不时地摆弄着什么,头埋得很低,眼睛向上看着我。我没有管他,开始上课。就在我写好板书一回头间,逸已经走到了讲桌前。

“逸,你要干什么?”逸一向不会捣乱,这一举动,让我很吃惊。逸没有说话,双手高高举起一个装有平安果的盒子,眼睛怕怕地看着我……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接过平安果,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逸,老师谢谢你!”他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座位上,高兴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我永远不会懂得涛和逸的世界,是怎样的五彩缤纷,让人其乐无穷;亦或是怎样的惊险无比,让人毛骨悚然。我也永远不会懂得他们的心里究竟怎样看待老师、同学、父母,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他们就像平安果一样,把自己装在了盒子里。

但我相信,盒子里的世界一定有着别样的精彩。

希望我的“平安果”能够快快乐乐、平安幸福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洪点评】

文佳的涛,是她与智障孩子的第一次接触,不仅显得有些惊惶失措,而且也让她发现了自己的思维定式,让她明白了每个人眼中的世界有各自独特的角度。

逸是她与智障孩子的第二次接触,虽然最初还摆脱不了内心的恐惧,但是她作为教师的爱之本能,让她克服了利眼,并试图在对孩子的观察和理解中让利眼变成柔眼。虽然她在文末坦诚自己尚未弄懂智障者的世界。

昌军对文佳的评论,一起手就抓住了其间最打动人之处:文佳直面自己困惑的坦诚和勇气。随后的文字,从U型理论观之,是一种对世界万物接纳理解的态度:虽然我们无法了解飞鸟眼中的世界,但我们可以让它自由地飞翔。唯有完成了悬置、转向和放下并体验过内心涌流的人,才可能有这样的谦和和包容。

山水对文佳的评论,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她曾经有过与文佳内容不同但形式相似的困惑:学生为何不能看懂鲁迅?鲁迅是否应该从小学教材中撤出?山水接纳了学生不懂鲁迅的现实,但她相信,在历史与现实之间,一定可以找到贯通民族文化血脉的通路。

山水相信,割裂这种联系的课堂处理碎片化的文字形式,而一旦让孩子们直接去体验文章的生命整体,历史的精神一定能够在孩子们身心投入的聆听中引发现实的共鸣。于是山水提着录音机走进教室,让语音的力量穿透文字的隔阂,引发出孩子们内在的心灵涌流。这种教学,其实质是跳过了传统课堂的下载性思维,让孩子们一下潜沉到U型理论的底部,让一切在他们的心中自然生发。这样的课堂,促成了整体性理解,而教师的提问,让对历史的理解与学生当下的生命体验融为一体,让鲁迅对孩子们精神世界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引领。

文佳的叙事,已经越过成功的体验,正视自己生命最底层的困惑和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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