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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深处的葫芦瓢

周秀侠
更新于: 2019年1月9日 09:14

岁月深处的葫芦瓢

 

周秀侠

 

我小的时候家家都有葫芦瓢,我老觉得葫芦瓢的另一个高大上的标签应该是“自然”。要说葫芦瓢的 “自然”那得从葫芦说起。

 

小时候常在篱笆土墙边看见一两棵葫芦秧,那是春日里大人们随意洒落的种子。这让葫芦在生命的底色中就打上了 “自然”的基因。葫芦只要一种下便没人再去理它,任它自生自长。葫芦呢,也不见外,就随意地攀爬着一棵小树或者一枝篱笆蜿蜒劲上,探着头随意张扬开去。

 

葫芦的生命力极强,不论旱涝都按照自己的生长轨迹,不急不缓地生长着。当它缠满篱笆的时候,你很难想象那是一棵根系单薄的葫芦蓬勃起来的模样。毛茸茸、娇滴滴的小葫芦只能看不能碰,用手一碰,她就会“香消自陨”的“化”了。所以我们从不去“招惹”她,大人们也很少去限制他们的长相。没人打扰,葫芦全然是凭着自己的性子长,或是有模有样地坠在纤细的葫芦藤上,或是任性的长成个歪样子,或是卡在藤条间形成奇丑的模样。一架葫芦,陪伴我度过了童年时那荡悠悠的时光。

 

秋高气爽,葫芦叶变得枯黄,只留藤蔓上各式各样的葫芦。大人们依旧不理它,任它霜打日晒。等到整棵葫芦秧都干枯得像麻绳,人们才把葫芦摘下来。随意放在窗台继续晒,一直晒到拿起来摇一摇听得见葫芦籽在里面上下翻动的声响。

 

这时候,就可以用一把锯子把葫芦一开两瓣,这就是葫芦瓢了。规则的就用来舀水,用葫芦瓢舀水,凉水就有温度,热水又不觉得烫,而且一饮而尽的同时还氤氲着葫芦天然具有的一股木质般的馨香味儿,绝没其它塑料瓢的异味。当时还没有自来水,山泉水装在大水缸中,缸中的水面上永远漂浮着一把葫芦瓢,这葫芦瓢就这样烙印着曾经朴素、清新、自然的岁月。那些样子怪、不规则的、或者被锯歪了的葫芦瓢就用来盛米或者舀米,小时候我经常会在某个粮食的袋子里摸出一把轻便小巧的、带有独特花纹的葫芦瓢来。当然葫芦瓢也可以盛面、盛酒、盛药,一把葫芦瓢会装尽生活的酸甜苦辣、柴米油盐酱醋茶。

 

因着特有的质感,葫芦瓢不管放在哪里都不会像后来的钢质、铝质的瓢一样叮叮咚咚的四处乱响,而且它的柄,无论春夏秋冬握起来都那么有质感、那么温润。

 

葫芦瓢已经在时光中老去了,渐行渐远。但记忆像那瓢里的水,永远澄澈清亮。在和过去有关的清梦里,经常会有一把葫芦瓢,装满岁月的年轮,年轮上布满山川日月,向人讲述一支唱响自然的歌谣。

 

与葫芦瓢同时代的还有用苇草编织的草帽,用高粱杆穿针引线后串起来的锅盖,或是用艾草拧成一股绳用来做蚊香的艾鞭。那个时候,自然的气息就是那么无间隙的穿梭在人们的生活中。而今,穿梭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里的人们谁会在岁月深处掬一把自然的馈赠去触摸一把葫芦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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