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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为政》学习心得之二:为政以德,毕生追求

高启山
分类: 读书心得
更新于: 2016年1月26日 15:11

《论语·为政》学习心得之二:为政以德,毕生追求

高启山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朱熹: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古者十五而入大学。心之所之谓之志。此所谓学,即大学之道也。志乎此,则念念在此而为之不厌矣。三十而立,有以自立,则守之固而无所事志矣。四十而不惑,于事物之所当然,皆无所疑,则知之明而无所事守矣。五十而知天命,天命,即天道之流行而赋于物者,乃事物所以当然之故也。知此则知极其精,而不惑又不足言矣。六十而耳顺,声入心通,无所违逆,知之之至,不思而得也。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从,如字。从,随也。矩,法度之器,所以为方者也。随其心之所欲,而自不过于法度,安而行之,不勉而中也。程子曰:“孔子生而知之也,言亦由学而至,所以勉进后人也。立,能自立于斯道也。不惑,则无所疑矣。知天命,穷理尽性也。耳顺,所闻皆通也。从心所欲,不踰矩,则不勉而中矣。”

钱穆:惑:人事有异同,有逆,虽有志能立,或与外界相异相逆,则心易起惑。必能对外界一切言论事变,明到深处,究竟处,与其相互会通处,而皆无可疑,则不仅有立有守,又能知之明而居之安,是为孔子进学之第二阶段。

启山按先生解释惑与不惑的成因,这样,“不惑,并不是啥都看明白了”,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解决问题”的“不惑”。)

知天命:虽对事理不復有惑,而志行仍会有困。志愈进,行愈前,所遇困厄或愈大。故能立不惑,更进则须能知天命。天命指人生一切当然之道义与职责。道义职责似不难知,然有守道尽职而仍穷困不可通者。何以当然者而竟不可通,何以不可通而仍属当然,其义难知。遇此境界,乃需知天命之学。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又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为学,至于不惑之极,自信极真极坚,若已跻于人不能知,惟天知之之一境。然既道与天合,何以终不能行,到此始逼出知天命一境界。故知天命,乃立与不惑之更进一步,更高一境,是为孔子进学之第三阶段。

启山按先生对天命的解释,更是具有了积极意义,不是消极的“成败在天,不是天、天、命注定”,而是知道了自己应该为这个社会承担的责任,即使是六十岁了该退休了,自己的职责不能忘记。)

外界一切相异相反之意见与言论,一切违逆不順之反应与刺激,既由能立不惑,又知天命而有以处之,不为所摇撼所迷惑,于是更进而有耳順之境界。耳順者,一切听入于耳,不復感其于我有不順,于道有不順。当知外界一切相反相异,违逆不順,亦莫不各有其所以然。能明得此一切所以然,则不仅明于己,亦復明于人。不仅明其何以而为是,亦復明其何由而为非。一反一正,一彼一我,皆由天

启山按:这里,钱先生这样解释,“者,一切听入于耳,不感其于我有不,于道有不。”是不是消极了一点呢?能不能判断出来“与道不顺”,与道不顺,要不要反对?还是我也没办法?

先生继续说,事物之进入于我心,其最要关键,在我之耳与目。本章专舉耳順,盖舉此可以概彼。抑且目视由我及外,耳闻由外及我,论其自主之分量,微有区別。又目视偏于形物,耳听深入心意。目见近而耳闻远,即古人前言往行,亦可归入耳闻一类。故舉耳可以概目。学至于知天命,则远近正反,古今順逆,所见皆道,皆在天命中。将更忠于自尽,将益恕于待物。于己重在知其所当然,于人重在明其所以然。明其所以然则耳順,一切不感其有所违逆,于是而可以施教,可以为治,可以立己而立人,达己而达人。然则天命之终极,岂非仍是此道之大行?故人道之端,要在能反求诸己。忠恕之极,即是明诚之极,天人一贯,而弘道则在己。

启山按:再读下来,才发现,钱先生的解释并不是“消极对待”,而是“听到、看到”违背“道”的言行,就心中愤怒,而是能够正视这样的存在,从而更加增强自己的责任感,去察其所以,更好地“施教”,如此,耳顺,是做学问的大境界了。这里,是不是又跟上一篇“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民耻且格”相互照应呢?如果听到看到“违道”的言行,采用禁止、刑治的方式,则“民免而无耻”呢?这里面是不是又涉及到“原善说、原罪说?

先生说:“我十五岁时,始有志于学。到三十岁,能坚定自立了。到四十,我对一切道理,能通达不再有疑惑。到五十,我能知道什么是天命了。到六十,凡我一切听到的,都能明白贯通,不再感到于心有违逆。到七十,我只放任我心所欲,也不会有踰越规矩法度之处了。

卫军翰:

我们知道孔子享年七十三岁。由内容看来,此章应出于孔子人生暮年,乃孔子回首其一生在进德、为学、从政上的历程。若与孔子生平相对照起来,当更能清楚孔子此章之原意。换另一个角度来看,整部论语如果编辑时有记录下孔子说出每句话的年代,那参照此章或将更能了解孔子每句话的心境。就本章内容而言,除应参照孔子生平之外,尚有两点值得注意:一为“耳”字的意义;二则又与性善与性恶有关。

参照孔子生平:

十有五而志于学。孔子三岁丧父。小时跟着母亲过着不算富裕的生活。事实上他从小就喜欢读书、学习。满十五岁后,为了帮助家用,从事过儒的工作,在当时儒是在贵族遇有婚丧祭祀等需要礼仪的场合,雇来配合奏乐念祷的人。后来因为孔子的母亲反对,认为这是低贱的职业,使得孔子再度重拾书本。母亲过世之后,年轻的孔子求职受挫,故更坚定向学之志。

三十而立。经过了十余年苦读有成,并曾在季桓子家中任职。三十岁时名声渐渐响亮,且开办了私学,开始以有教无类的精神来教育贵族、平民甚至奴隶的子弟。三十五岁时,鲁国内乱,鲁昭公被三桓打败,遭赶到齐国。孔子也去齐国,任高昭子家臣,一心希望能为齐景公服务,但为齐相晏婴所阻。

四十而不惑。孔子居齐三年之后,失望地返回鲁国重拾教鞭。以作学问和教学弥补了在政治上的失意,并且在其中领悟了更多的事理。

启山按:传播学问,在国家推行“道德礼仪”是治国之本啊。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五十岁时鲁国发生了阳货之乱,五十一岁时重获起用为官,任中都宰。孔子以三个月的时间肃清小偷、赌博、游民。因绩效斐然,晋升为大司寇(最高司法官)在一年之内执法公正,之后孔子又在夹谷齐鲁会上取得外交胜利、降低三桓居城并平其家臣内乱、诛杀少正卯。这当中又以诛杀少正卯一事较具争议。另外“三月使鲁国大治”的说法亦指此时。可惜于五十六岁时,齐人致赠女乐与鲁君臣,定公与季桓子于郊祭时又不分祭肉与孔子。(这是辞退不称职、不想用的官员之方法)孔子只好离开鲁国与学生一齐周游列国去了,这其中的过程艰辛。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后来得学生冉有之助,奉召反鲁。当时孔子已经六十八岁了。之后,孔子便把精力放在整理经典及教育后进之上,直到逝世。

本章亦可稍作引申为修德进学的阶段:一为有志向学;二为建立自己的基本思想以确有所立;三为不惑,人事多异,虽自己已有志且能立,但与外在事物不免有冲突矛盾,此心因而会有惑,所以必须穷究事理,以求得不惑;四为知天命,虽已有志有所立又能不惑,但实行时又可能遭遇困难阻碍,所以必须要能知天命;五为耳顺,入耳之事有顺,有不顺,因为知道那些不顺的其实亦有其道理(由不惑来),甚至也属天命(由知天命来),是故应能修养到一切入耳的皆为顺;六为从心所欲不踰矩,到此境界则一切发于心所为,皆合于天命,所以自然可以符合人类社会所形成的规范。这也就是为学修德的最高境界了。

王尉:这一章孔子简略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他十五岁开始做学问,到了三十,自成一体。到了四十他就不被任何的东西迷惑。让人迷惑的东西无非就是权、色、利,到了四十岁,孔子已经不被这些东西所迷惑了。五十呢,就知天命了,天命我讲过,天命主要是指对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把握,五十岁,孔子到了这个地步;六十而耳顺,耳顺是什么意思呢,能认真地听从别人的意见,遇到什么事情也不激动,这就是耳顺。七十,境界就很高了,而从心所欲了,思想、身体、各个方面到了达的地步。孔子活了七十三岁,这个时候他讲到七十而不逾矩的话,这说明是孔子在临近去世时讲的话。这段话,讲了十五,讲了三十,讲了四十,讲了五十,讲了六十,讲了七十,没有谈到二十,这是为什么?孔子十九岁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伯鱼。生了伯鱼以后,孔子大部分精力是放在养子身上。这样孔子在学问上可能没有多大长进,所以孔老先生把二十岁就跳过去了。这是我的理解。可能不对。

启山按:不惑,有人解释为所有的事情都能看明白,洞察道理;又有解释“不被权、色、利”而迷惑,读起来都有道理,那么,解释“不惑”,则应该是这样的了:“不被权色力所迷惑,专心治学,看清楚世间万象及成因,采用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不再存在疑惑。

南怀谨侧重强调了经验的问题。

这是孔子的自我报告,为什么孔子在谈到为政,要作自我报告呢?孔子是七十二岁死的。他用简单几句话,报告了自己一生的经历,艰苦奋斗的精神。他的身世很可怜,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半残废的哥哥和一个姐姐,对家庭,他要挑起这担子来,他的责任很重。他说十五岁的时候,立志作学问,经过十五年,根据他丰富的经验,以及人生的磨炼,到了三十岁而“立”。立就是不动,作人做事处世的道理不变了,确定了,这个人生非走这个路子不可。但是这时候还有怀疑,还有摇摆的现象,“四十而不惑”,到了四十岁,才不怀疑,但这是对形而下的学问人生而言。还要再加十年,到了五十岁,才“五十而知天命”。天命是哲学的宇宙来源,这是形而上的思想本体范围。到了“六十而耳顺”,这里问题又来了,孔子在六十以前耳朵有什么问题不顺,耳腔发炎吗?这句很难解释,可能在当时漏刻了文字。可能是“六十而”下面有一个句读。如果照旧,“耳顺”的道理就是说,自十五岁开始作人处世,学问修养,到了六十岁,好话坏话尽管人家去说,自己都听得进去而毫不动心,不生气,你骂我,我也听得进去,心里平静。注意!心里平静不是死气沉沉,是很活泼,很明确是非善恶,对好的人觉得可爱,对坏的人,更觉得要帮助改成好人,要这样平静,这个学问是很难的。然后再加十年,才“从心所欲”。西方的文化就是自由,但下面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不逾矩”。我们上街去看看,这家包子做得好,就拿来吃,“从心所欲”嘛!行吗?要“不逾矩”。人与人之间要有一个范围。“从心所欲”——自由而不能超过这个范围,所以“不逾矩”,同时这句话也通于形而上的道理。讲到这里,我们要研究孔子为什么把几十年所经历作人、做事、做学问的经验,要放在《为政》篇里。这经验太重要了,本来为政就是须要人生的经验。

启山按:读了南怀瑾先生的话,对“不惑”,又有了新的思考:十五岁时所立志向,到了三十,有所成就,但是,自己的志向曾经不够坚定,对自己的追求曾经有过疑惑和摇摆,到了四十岁,终于不再怀疑自己了。

感受:个人的成就,其实是承担“世界大同”的责任,人要想有所成就,需穷毕生精力所求。需要立志,需要投入并有所成就,更重要的是,得不被外界名权色利诱惑,专注于此道,得将自己的志向与“天命”——国家、社会发展作为自己的历史责任,“人不知而己不愠”,能够客观看到现实问题,分析问题,在“礼法”的范围内随心所欲去做自己该做的、愿意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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