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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里仁】读书心得之三:为人处世,以仁为本

高启山
分类: 读书心得
更新于: 2016年3月19日 17:08

【论语·里仁】读书心得之三:为人处世,以仁为本

高启山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

钱穆:无适也:适,专主义,又说:适通敌,无适,即无所敌反义。

无莫也:莫字亦有两解。一是不肯义,与专主对。既无专主,亦无不肯,犹云无可无不可。二是通慕,爱慕义,与敌反义对。既无敌反,亦无亲慕,犹云无所厚薄。

义之与比:比字亦可有两解。一从也,一亲也。

本章君子之于天下,天下二字,可指人言,亦可指事言。若从适、莫、比三字之第一解,则指事为允。若从适、莫、比三字之第二解,则指人为允。两解俱可通,义蕴亦相近。

本篇重言仁。前两章言道,即仁之道。此章又特言义,仁偏在宅心,义偏在应务。仁似近內,义似近外。

白话:先生说:“君子对于天下事,没有一定专主的,也没有一定反对的,只求合于义便从。”

钱老先生解释了半天,我还是一头雾水。

再看南怀瑾的解释吧。

南怀瑾:

讲到仁的用世,一个大政治家处理国家的事情,没有自己固执的成见。“无适也”是说并不希望自己一定要发多大的财,作多大的官。虽然这样没有成见,也不是样样都可以。“无莫也”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么应该走哪一条路呢?“义之与比”,义就是仁的用,只问应不应该做,为道德应该做的就做了,不应该做就不做,以义作比对。推之个人的立身处世,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是讲仁的修养条件。

读了南怀瑾的解释,好像懂了一些。还是不十分明白。再搜索百度。

适:音dí,意为亲近、厚待。莫:疏远、冷淡。义:适宜、妥当。比:亲近、相近、靠近。

明白了。适、莫,是态度啊。君子对于天下事,天下人,原本厚薄亲疏是不固定的,而是根据是否符合“义”的要求来决定态度。符合道德要求的,就应该亲近,积极去做。这才是“仁道”。如此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阶级斗争,那可不是,态度鲜明着呢,你出生了就烙上了地主阶级的烙印,怎么能对你好?呵呵!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钱穆解释:

怀德,怀土:怀,思念义。德,指德性。土,谓乡土。小人因生此乡土,故不忍离去。君子能成此德性,亦不忍违弃。

怀刑,怀惠:刑,刑法。惠,恩惠。君子常念及刑法,故谨于自守。小人常念及恩惠,故勇于求乞。

本章言君子小人品格有不同,其常所思念怀虑亦不同。或说:此章君子小人指位言。若在上位之君子能用德治,则其民安土重迁而不去。若在上者用法治,则在下者怀思他邦之恩泽而轻离。此解亦可通。然就文理,似有增字作解之嫌,今从前解。

【白话试译】

先生说:“君子常怀念于德性,小人常怀念于乡土。君子常怀念到刑法,小人常怀念到恩惠。”

还是读不懂,记得,“为政”道之以德,道之以刑,这里君子怀刑,不是矛盾吗?

且看南怀瑾如何说。

南怀瑾:

孔子在这里讲君子与小人在仁上的分野。他说君子的思想中心在道德,违反道德的事不干,小人则不管道德不道德,只要有土地就干了。古时的土地,相当现代的财富。有钱就是好的,小人想念的都是财富、利益。“君子怀刑”,君子最怕的事,是自己违反德性,其次怕做犯法的事情。法律和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小偷真正要偷,锁是没有办法的。法律也是一样,真要犯法的人,很多是精通法律的,不精通法律的不敢犯法。所以要有道德作基础,才能补救法律之不足,因此君子是怀畏刑法,小人只是怀思福惠——处处讲利害,只要有好处就干了。中国过去商场上有句话:“杀头的生意有人作,蚀本的生意没有人作。”就是这个道理。这里孔子是说明仁义之道。但说起来很容易,真正的修养却很难做到,因此下面补充一句: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按照现代白话来体会“怀”,就出现了我们阅读中关于“怀”的矛盾——怀念,跟心里记住,不完全一个意思。所以,还是讲怀解释为“追求、讲究、信奉”吧。这样,君子怀刑,也就与“道之以德”不矛盾了,君子是讲究法度法规的,违反道德的事情是不干的。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钱穆:放字有两解。一、放纵义。谓放纵自己在谋利上。一、依倣义。谓行事皆依照利害计算。今从后解。

多怨:此怨字亦可有两解。一、人之怨己,旧解都主此。惟《论语》教人,多从自己一面说。若专在利害上计算,我心对外将不免多所怨。孔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若行事能依仁道,则不论利害得失,己心皆可无怨。此怨字,当指己心对外言。放于利而行多怨,正与求仁得仁则无怨,其义对待相发

《论语》有专指人事之某一面言,而可通之全体者,亦有通指人事全体言,而可用以专指者。旧说亦谓此章乃专对上位者言。谓在上者专以谋利行事,则多招民众之怨。义亦可通。但孔子当时所说,纵是专指,而义既可通于人事之其他方面者,读者仍当就其可通之全量而求之,以见其涵义之弘大而无碍

【白话试译】

先生说:“一切依照着利的目的来行事,自己心上便易多生怨恨。”(专指自己了)

南怀瑾:

这个放,就是开展、放任。一个人基于利害而作人做事,最后招来的是怨怼;对于朋友,若是以利害相交,要当心,这种利害的结合,不会有好结果,最后还是怨恨以终。

就是说,做人做事,不能非要计较“个人利益”,否则,内心会很不平衡。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钱穆:

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礼必兼双方,又必外敬而內和知敬能和,斯必有让。故让者礼之质。为国必有上下之分,但能以礼治,则上下各有敬,各能和,因亦能相让。何有,犹言有何难。

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不能以礼让为国,则上下不敬不和,其极必出于相争。礼岂果为上下相争之工具?如礼何者,犹言把礼怎办?言其纵有礼,其用亦终不得当。自秦以下,多以尊君卑臣为礼,此章“如礼何”之叹,弥见深切。尊君卑臣,又岂“礼让为国”之义。

本章言礼治义。孔子常以仁礼兼言,此章独舉“让”字。在上者若误认礼为下尊上,即不免有争心,不知礼有互让义,故特舉为说。所舉愈切实,所诫愈显明。

【白话试译】

先生说:“若能以礼让来治国,那还有什么困难呢?若不能以礼让来治国,那又把礼怎办呢?”

明白了,用礼治国(不单单是治国吧)得互相敬重。尤其涉及到一个单位的领导和群众,最直接发生人际关系,你要求学生尊敬老师,老师是否要尊敬学生?

南怀瑾:

古代的诸侯立国的大原则,是要谦让就位,最后又功成不居,所以老子就说:“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这是上古文化的传统思想,后来儒道两家都奉为圭臬。而中国几千年来历史的事实,每当拨乱反正的时候,都是道家的人物,用道家的思想来完成大业的。等到天下太平了,才由儒家的人物出来大讲治平之道。道家的功成身退,而又退得不大好的有两人,一个张良,一个诸葛亮。比较退得可以打八十分的是姜太公,诸葛亮大概可以打六十五分到七十分,因为欲罢不能,只好鞠躬尽瘁了。......

由此再回转去看孔子所说的“礼让为国”的精神,在春秋之世已经没有了,于是接着说下去为什么要礼让为国的政治哲学。

很显然,南怀瑾的解释,与钱穆的解释,不是一个思路,南怀瑾谈到治国,是说,掌管国家权力需要礼让,不断地让给贤人。

不过,南怀瑾这样解释,也能够联系上文去“通”,君子怀的,君子不唯利是图,那么,除了当政要互敬,涉及到国家政权转换交接,也应该以礼为本,以“礼让”为原则,否则便是血腥。如此倒是通畅。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钱穆:

位,职位。古人议事有朝会。有官守者,遇朝会则各立于其位。己无才德,将何以立于其位?有知己之才德者,将可援之入仕。患无位,则患莫己知。求为可知,即先求所以立于其位之才德。

此章言君子求其在我。不避位,亦不汲汲于求位。若徒以恬澹自高,亦非孔门求仁行道经世之实学。

【白话试译】

先生说:“不要愁得不到职位,该愁自己拿什么来立在这位上。不要愁没人知道我,该求我有什么可为人知道的。(你要想当政,得有当政的才德才行,先能够德才兼备,才有位置给你准备)

南怀瑾如是说:

一个人不怕没有地位,最怕自己没有什么东西站得起来。根本要建立。如何建立?拿道家的话来说:立德、立功、立言——古人认为三不朽的事业,这是很难的成就。上古之人首在立德,后世则重立功——到周秦以下,就只讲功业了。再其次就重立言,如退隐的老子,后世儒家尊奉为“素王”的孔子。这个“立”,是自己真实的本领,自己站得起来的立。不怕没有禄位,也可以说是不求人爵的位子,只管天爵的修养。同时也不要怕没有知己,不要怕没有人了解,只要能够充实自己,别人自然能知道你。同《学而》篇最后的结论,是一样的道理。

很通俗的道理了。还是记住这句话吧!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钱穆:

参乎:参,曾子名。呼其名,欲有所告。

吾道一以贯之:贯,串义,亦通义。如以绳穿物。孔子言道虽若所指繁多,实可会通,归于一贯。

唯:应辞。直应曰唯,不再问。曾子自谓已明孔子意。

门人问曰:门人,孔子之门人。时同侍孔子,闻其言,不明所指,俟孔子出,问于曾子。或说:子出,当是孔子往曾子处,曾子答而孔子出户去。门人,曾子弟子。今按:《论语》,孔子弟子皆称门人,非孔子之弟子则异其辞。孔门高第,曾子年最少,孔子存时,曾子未必有弟子。盖曾子与诸弟子同侍于孔子,孔子有事离坐暂出。

何谓也:也,通邪。疑问辞。

忠恕而已矣:尽己之心以待人谓之忠推己之心以及人谓之恕。人心有相同,己心所欲所恶,与他人之心所欲所恶,无大悬殊。故尽己心以待人,不以己所恶者施于人。忠恕之道即仁道,其道实一本之于我心,而可贯通之于万人之心,乃至万世以下人之心者。而言忠恕,则较言仁更使人易晓。因仁者至高之德,而忠恕则是学者当下之工夫,人人可以尽力。

【白话试译】

先生说:“参啊!我平日所讲的道,都可把一个头绪来贯串着。”曾子应道:“唯。”先生出去了,在座同学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曾子说:“先生之道,只忠恕二字便完了。”

完了,什么意思啊?要我解释,至少说:夫子之道,都在“忠恕”两个字中间。

南怀瑾:

这是千古以来一个大问题、一个大疑案。

【什么是疑案?一以贯之。钱穆在《新解》中也谈到了这个问题:解《论语》,异说儘多。尤著者,则为汉宋之两壁垒。而此章尤见双方之歧见。孔子告曾子以一贯之说,曾子是一性格敦笃人,自以其平日尽心谨慎所经验者体认之,当面一唯,不再发问。《中庸》曰:“忠恕违道不远。”孔子亦自言之,曰:“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曾子以忠恕阐释师道之一贯,可谓虽不中不远矣。若由孔子自言之,或当別有说。所谓仁者见仁,知者见知。读者只当认此章乃曾子之阐述其师旨,如此则已。曾子固是孔门一大弟子,但在孔门属后辈。孔子歿时,曾子年仅二十有七,正值孔子三十而立之阶段。孔子又曰:“参也鲁”,是曾子姿性较钝,不似后代禅宗所谓“顿悟”之一派。只看“吾日三省吾身”章,可见曾子平日为学,极尽心,极谨慎,极笃实。至其临死之际,尚犹战战兢兢,告其门弟子,谓“我知免夫”。此其平日尽心谨慎之态度可见。此章正是其平日尽心谨慎之所心得。宋儒因受禅宗秘密传心故事之影响,以之解释此章,认为曾子一“唯”,正是他当时直得孔子心传。此决非本章之正解。但清儒力反宋儒,解“贯”字为行事义。一以贯之,曲说成一以行之,其用意只要力避一“心”字。不知忠恕固属行事,亦确指心地。必欲避去一心字,则全部《论语》多成不可解。门户之见,乃学问之大戒。本书只就《论语》原文平心解释,后儒种种歧见,不务多引,偶拈此章为例。读者如欲由此博稽羣籍,则自非本书用意所欲限。

又按: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此后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此正可以见学脉。然谓一部《论语》,只讲孝弟忠恕,终有未是。此等处,学者其细参之。

南怀瑾写到:我们现在姑且把他剧本化来说,有一天孔子坐在教室里,曾参经过他的前面,于是孔子便叫住他:“参!”曾参听到老师叫,回过头来,于是孔子便告诉他说:“吾道一以贯之。”就是说,我传给你一个东西,一以贯之。这一以贯之的是什么呢?如果说是钱,把它贯串起来还可以,这“道”又不是钱,怎么一以贯之呢?但曾子听了这句话以后,打了个拱说:“是,我知道了。”孔子讲了这句话,自己又默然不语了。同学们奇怪了,等孔子一离开,就围着曾参,问他跟老师打什么哑谜呢?夫子又传了些什么道给曾参呢?曾子没有办法告诉这些程度不够的同学,只有对他们说,老师的道,只有忠恕而已矣。作人做事,尽心尽力,对人尽量宽恕、包容。就此便可以入道了。

曾参讲的对不对呢?有问题!那不叫“一以贯之”,该“二”以贯之了,因为一个忠,一个恕,岂不是二贯?明明孔子告诉他“一以贯之”,为什么他变出两个——忠恕来?这是一个大问题。他说的“一以贯之”这个“一”字是什么东西?曾子听了,也等于迦叶的微笑一样,说:“是!我懂了。”曾参懂了以后,孔子出去,门人们围着曾子,问老师说了什么?可见孔子对曾参说这段话蛮不简单的,所以同学们才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曾子于是回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实际上,意思是说,你们不要问,你们的程度还没有到哩!

其实,南怀瑾在这里,讲了很多佛学里面的故事。

所以,一以贯之,无论钱穆还是南怀瑾,都没能理清历史上的争议——一以贯之,到底是什么?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个答案的。姑且,按照钱穆老先生的去理解吧,或者,按照南怀瑾的剧情去体会吧。道,就是为政之道,治国之道,为人之道,就是“仁”,就是忠恕二字。

这几章,在讲如何用“仁”来为人处世。其实,涉及到你的自身追求,你的追求,是否符合“仁道”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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